貓咪的爪子毛絨絨的十分好摸，掌心處是軟軟的肉墊，顧昭摸了摸覺得嫩得跟剛出生的小貓似的。想起少年嬌貴的模樣倒也明白了，忍不住又摸了摸，惹得葉大喵一爪子就將他的手拍開了，縮回爪子又變回了手。

顧昭：“……”

似乎感覺自己剛剛的確過分了些。

不過與少年的那種微秒的熟悉感總讓他不自覺的會親近許多，而且越是靠近越覺得事情本就應當如此。

“挺好摸的。”顧昭幹咳了一聲，解釋道，“真的。”

葉白掃他一眼沒說話。

拍開他的手又不是因為養貓人的問題，而是他放在身上的玉佩莫名其妙的在發熱，這讓他有些奇怪。也只有變回了手，才能伸進口袋裏將那玉佩取出來，卻不料才拿出來就被顧昭一把奪了過去。

葉大喵：“……”

媽蛋，這種玉比人重要的感覺是怎麽回事！

顧昭也是直到玉佩到手才反應過來，一時失笑，“我只是覺得有些眼熟，並不是故意的。”事實上何止眼熟，那一瞬間的沖動仿佛那玉本身就是他自己的，竟有一種不肯讓別人碰，不能忍受其他人摸上去的感覺。

強壓下這種沖動，他將玉遞給葉白。

葉大喵掃了掃他，又瞧了瞧玉，“沒關系，喜歡就拿去。”

反正養貓人的都是他的，在誰手裏又有什麽區別，正好取吃的玩的還有人代勞了，何樂而不為，想著他便提醒道：“裏面其他的東西無所謂，記得把小魚幹給我留著。”

顧昭：“……”

這話其中的含義不由讓人深知，尤其現在有了空間異能者，更讓他懷疑這玉佩有什麽蹊蹺，因此用精神力探了進去。原以為最多就是看到一玉佩的物資，卻不料入目的竟然是一片桃園，再之後……

“顧昭。”

葉白急切的喊了一聲，拉住了人卻也被一起帶進了玉佩內部。

並非是之前所能瞧見的地下室，而是真真正正的一處桃園，山清水秀，小橋流水，還下著蒙蒙細雨。

這場面何等熟悉。

似乎在很久遠之前的時間裏，他便天天呆在這麽一處地方，日日……日日幹什麽呢？

葉白又是記不齊全，便索幸看向顧昭，對方背後是一片竹林，正站在那裏若有所思的瞧著手中的玉佩。

久遠的記憶一瞬間湧入腦海。

之前他曾瞧見過顧昭穿古裝站在竹林前的畫面，當時便覺得十分熟悉，只是總覺得手裏還有一塊玉佩。那時記不清是塊什麽玉，長什麽模樣，然而現在想來可不就是環形狀的一塊玉麽，如同顧昭現在手裏那一塊一般。

竹林也不是那一世的竹林，而是這處桃園之內。

顧昭神色覆雜。

不止是因為葉白將如此大的秘密爆露給他，更因為那種十分濃烈的熟悉感，仿佛他生來就是處於這片土地之上一般。

手中的玉佩已經變了模樣。

還是環形，卻比之前更加冰瑩剔透，甚至幾近透明，不同於他往常見過的任何一種玉質，卻顯得極有靈氣。一眼望去，這裏倒更像是一個處山谷之內，並不大，卻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藥草瓜果。

葉白隨手摘下一顆丟進嘴裏。

汁水很多，很甜，還帶著若有若無的香味，最重要的是裏面所含的靈氣。

那靈氣極為純正，遠遠不是上一世那個世界所能比的，甚至已經無限接近仙界，葉大喵瞇了瞇眼更加確定。在飛升成仙之前，他生活的地方一定與這處空間有著莫大的關系，也與顧昭有著莫大的關系。

“這是……”

顧昭頓了頓，不知該從何問起，再擡頭卻發現葉白已經跑到了湖邊，將手探了下去，一瞬間貓撈魚的畫面出現在腦海中。

……

搖搖頭將這不靠譜的想法甩掉，再一細看對方的手果然沒變回貓爪。

葉白卻是已經確定，水裏的靈氣果然也十分充足，沒有魚蝦，只有幾株明顯可供藥用的靈植。說起來這谷內一山一水均不普通，都是修真界中數得上名號的，其作用從煉制築基丹到驅心魔的一應俱全，幾乎是所有能想到的全部包含在其內。

記憶裏似乎並沒有這麽齊全才是。

葉白思緒飄遠。

他已然有種懷疑，這十世都是天道為他準備的，有可能是為了尋回那段失去的記憶，或者是為了再同顧昭相遇。

他們之間的牽扯絕對很深。

忍不住的看向養貓人，恰逢顧昭也瞧了過來，二人目光相對之間便似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，再之後……

“葉白。”

顧昭忍不住沖過來將人抱在懷裏，“我想起來了，全想起來了。”

葉大喵正待細聽‘往日故事’，卻發現顧昭記起的只有前幾世的情況，卻獨獨沒有他飛升之前的。也是，他二人一人飛升一人輪回，並且還一道靈魂分成十份，怎麽論該先查覺真相的也是他而不是顧昭。

二人又在空間裏探查了一翻。

顧昭的神情一直很覆雜，握著葉白的手久久不肯松開，他從未想到輪回幾世，他竟都與這人有所牽扯。曾經想過生生世世在一起，卻也理智的明白那並不可能，然而現在事實卻告訴他，他們辦到了。

這感覺來得太過幸福，讓他興奮不已。

一直到緩過來二人出了空間，車子已經停了，外面隱隱傳來架鍋做飯的聲音，看來他們的確在裏面呆了許久。前座的司機已經不在車上，隔板自然沒有打開過，葉白也是通過神識才感知到的這些。

外面有輕而小的說話聲響起。

“還沒出來？”

另一人應了聲，“嗯，那車性能比較好，特意改裝過的，裏面怎麽折騰外面都瞧不出動靜來，誰知道現在什麽情況。”

葉白：“……”

車子之所以改裝是為了應對喪屍的，不是為了做那種事情的好不，你們這群人的腦洞能不能不要這麽大。

那人又說：“之前就聽到葉白叫了一聲老大的名字，然後就變得特別小聲……”

說得好像你聽到了什麽似的。

葉大喵惡狠狠的磨牙，他們去了空間裏，外面哪能有什麽動靜傳來。誰家幹那種事情那麽安靜的，你以為‘睡人’等同於睡覺麽，有沒有常識。偏生那人還在繼續說：“咱們還是不要打擾好事的好，老大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。”

“之前我都以為他要光棍一輩子了。”

“話說……快吃飯了……算了……不是有肉餅麽，留幾個就好，也不知道那小少爺喜不喜歡吃，去對面打聽一下。”

葉白：“……”

這些顧昭自然聽不到，不過看葉白的表情也能猜個大概，幾世的相處讓他們彼此十分熟悉，能輕易看明白對方的心思。更何況自己的屬下自己清楚，估摸著也能猜到是說了什麽話恰巧被‘聽’到了。

“很在意？”他覺得該訓訓人了。

葉大喵搖了搖頭。

他對管別人的想法沒什麽興趣，底下人只要沒有壞心思就成。當然，即便心裏明白，恰好聽到還是有點不爽的。

顧老大搖開車窗，沖外面吩咐了一句。

“午餐減半。”

然後，哀嚎聲頓起，引得林勁及一群葉白那邊的隊友極為不解，有人耳尖留意到了便回來匯報，眾人笑做一團。

葉大喵滿意的窩在車後座不想動。

顧昭自然伺候得十分到位，整個過程仔細周到，還有些飄飄然。畢竟這種發現身邊人是幾世戀人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，就是冷靜淡漠如他也難以自持。這一現象瞧得一眾屬下更加確定，這是春天來了。

林勁瞧著神色越發暗淡。

坐在車邊，他啃著肉餅瞧著已經破敗了的田地，忍不住的回憶起當年這個時候，自己身邊總會有那麽一個可愛的少年陪著。而現在……他又重新回來了，那人卻不知尚在何處，然而想起來也只能怪自己當時做了錯事。

就連恨，他也只能恨自己一個人。

林欣已經落得那般下場，蔣正也被顧昭的人帶走……等等，他拉過身邊一人，“去問問他們，蔣正怎麽樣了。”

那人跌跌的跑了過去，一小會兒又跑了回來。

“死了。”

小隊隊長臉色有些不太好，過了好半晌才喃喃著補充：“據說是被關在漆黑的屋子裏，與一群蛇蟲鼠蟻呆了整整一晚，第二天打開門的時候人已經不成樣子，全身都是各種包，周邊還有許多咬掉沒吃完的碎肉堆著。”

蔣正也死了，他能報覆的也就只剩下那個男人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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